“...不行，我需要灵力。”
洛秋的回答让夏宇一愣，他沉默好久，才试探着开口问道：“洛秋...夏叔能问你一件事吗？”
“你现在，究竟是站在那一边的？”
先是帮防线击退了兽潮，现在却又将目标转向城市屏障，洛秋的立场...真的很难确定。
而且...这个问题换一个问法的话，应该是在问洛秋——你现在还是人类吗？
根据资料记载，化身灵灾的所在会保持着载体之前的所有记忆，但却不再认为自己是人类，立场、三观、道德里面都会发生巨大的变化，就像二十年前的柳长眉，他知道自己是谁，却也将吃人当做天经地义。
听到这个答案，洛秋不由沉默了片刻：“我的立场吗...”
“我不知道。”
“...不知道？”夏宇面色有些难看，他急着想要说些什么来争取洛秋的认同，但下一刻，洛秋的灵识之声便再次回响在他的灵海之中。
“我只知道，我现在的目标，是洛怅。”
洛怅...
听到这两个字，夏宇的眼神也出现了一阵恍惚。
也对...洛秋被困在墟云秘境中那么久，又怎么可能没见过自己的父亲，没见过...那个现在被邪灵师尊称为伥鬼的男人。
洛怅曾是他最好的兄弟。
在洛怅还是三水市防卫军总指挥的时候，夏宇就是他手下的副官，虽然职位有上下之分，可两人却如手足兄弟一般。爱读免费小说app无广告、更新最快。为了避免转马丢失内容下载：https://cdn.y13398281206.com/apk/aidufree.apk敬请您来体验无广告阅读app爱读免费小说app
那段时间，是家族势力在三水市最为衰弱的一段时间，也是三水市上层结构最为正常的一段时间，更是三水市最为安定平和的一段时间。
所以在三年前得知洛怅战死之时，夏宇内心的悲痛，并没有比洛秋母子二人少多少。
这也是他在刚回到三水市看到洛秋自暴自弃的样子时那么生气的原因。
可现在，洛怅没死的消息早在几日前就成了他和慕白心中心知肚明的消息，夏宇用了好几日才消化掉这一信息，接受自己曾经的好兄弟现在却是自己敌人的事实。
夏宇咽了口口水深吸一口气，缓缓道：“那也就是说，就目前的情景来看，我们可以算作盟友，对吧？”
“...可”
“那我有一个...请求。”夏宇说道，在‘要’字即将出口时换成了‘请’字。
“说。”
“不要伤害安界里的平民和士兵。”
“我没兴趣。”洛秋回道，“我需要灵力，只有灵力足够我才能对抗洛怅，城市屏障正好可以满足我的消耗，仅此而已。”
闻言，夏宇终于是松了口气。
如果只是吸收城市屏障的灵力拿到还好，至少还有第一安界做最后一道防线，而且到时候灵灾洛秋肯定也是站在自己这边，反倒不用担心第一安界被攻破的可能。
怕就怕现在的洛秋只是把城市里的人当做补养的血食，若真是这样，目前的三水市还真没几人能挡住洛秋进攻的步伐。
兀地，夏宇想起一件非常关键的事情来：“那...你大概还需要多少灵力？”
要是第二安界的城市屏障也不够还需要第一安界来供能...那可真就有点尴尬了。
“已经快够了。”洛秋回道，“按现在情况，第二安界可以保存。”
“是吗...那就好...那就好。”夏宇心中的石头总是放下。
第二安界还留有一部分灵力，这样各防线的士兵也有足够的时间后退到第一安界，是可以将损失降到最低的好消息。
“你可以离开了。”洛秋突然说道，“你灵脉的损伤我已经修补，再在这里待下去对你也没什么好处，反而可能被灵灾侵蚀。”
听闻此言，夏宇终是反应了过来——他的身体并无开启秘法又被强行打断的不适，相反，之前和四只兽王交战时留下的暗伤也多已治愈，而且...
“之前见到夏夜的时候她气息稳固，并不像使用过秘术灵脉根基受损的样子，所以我才没注意到她已经用过秘术，莫非...也是洛秋你出手帮她恢复的？”
“嗯。”
“这...大恩难以言谢，我夏家秘术后果集中，若不是你愿意出手，她这辈子怕是都没有突破到高阶驭灵师的可能了。”
“顺手。”洛秋随口回道。
“那...关于夏夜，洛秋你现在又是怎么想的？”夏宇鼓起勇气，又问了一个问题。
而面对这个问题，洛秋一时竟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夏夜在他心中已经扎下了很深的锚，现在自己已经清醒，如果可以的话...洛秋自然是希望回到夏夜身边的。
可现在的自己，真的能回去吗？
洛秋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双手。
自己不仅身体化为灵灾，这双手上更是染上了累累血债，他甚至连自己该抱持怎样的心态都不知道，这样的自己真的...能做到无视这一切，回归到正常人的生活中去吗？
应该吗？
洛秋握紧了拳头，避开了夏宇的这个问题：“夏叔，你该走了。”
话音刚落，还不待夏宇追问，洛秋便随手推出一团黑雾，将夏宇从黑雾巨人之中送了出去。
在撤退的防卫军士兵惊恐的眼神中，一团黑雾竟是直接突破了城市屏障的防御向他们的方向追来，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盖上一层绝望的灰白。
那黑雾巨人...竟然能做到无视城市屏障直接将自己的攻击送进来。
那它又为什么要看着他们撤退这么远的距离，难道只是猎手面对猎物的戏谑吗？
一些士兵甚至停了下来，愣愣地看着那黑雾越来越近。
...但死亡并没有降临到他们头上。
在一众士兵惊讶的注视下，那黑雾直接落在地上散落开来，可那黑雾却并没有将瘟疫一般的灵灾扩散开来，相反，那些黑雾很快就全部散去消失不见，转而露出了之中包裹着的人影。
是夏宇...
“长官？”
“夏长官？！”
“真的是夏长官？”
一声声惊呼在人群中响起，靠后的士兵直接围了上来，却又在一段距离不约而同地停下来脚步——谁也不敢确定现在的夏宇会不会是一个随时爆炸的灵灾炸弹，一时间竟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查看。
直到夏夜挤开人群冲了出来，她一个箭步来到夏宇面前，确定父亲还有呼吸后才轻轻地摇了摇夏宇：“...爸？你怎么样爸？”
“呃...”夏宇倒吸口凉气缓缓睁开了眼睛。
老实说，和灵灾的灵识链接的感觉，可真的不怎么美妙。
哪怕自己已经尽力保护自己的灵海，对方也尽力不让灵灾之力对自己造成侵蚀，可每一道灵识直接在灵海中响起的回音，还是对夏宇的灵海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不愧是禁忌之一的灵灾之力，只是灵识就有着让高级驭灵师灵海溃散的威力，若那灵灾洛秋真的突破超凡...夏宇简直不敢想象这世界上究竟还有什么东西能威胁到他。
所以刚才问起夏夜...其实也藏着夏宇的一个私心。
若是灵灾洛秋能因为与夏夜的旧情，而愿意被束缚在人类这边，那至少对于夏家而言，还是有不少益处的。https://cdn.y13398281206.com/apk/aidufree.apk 爱读免费小说app更新最快，无广告，陈年老书虫客服帮您找想看的书！
...希望刚才对方决意让自己离开，不是因为对方看出了自己的想法而对自己心生厌恶吧。
“...我没事。”夏宇摆了摆手，直起身子道，“刚才...只是和洛秋沟通了几句，结果有一点头晕的副作用罢了。”
“沟通？”夏宇闻言一愣，没能理清这简单一句话中所蕴含的信息。
最后还是夏宇拍了拍他的肩膀，才让夏夜清醒过来：“洛秋他...还保持着一定的人性。”
不幸中的万幸。
这真是一个好消息。
不管是对夏夜、夏宇而言，还是对整个三水市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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