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为正妃？”刘太妃眼中蓦地划过刀锋般的寒芒，“你问问她父兄现在为谁效力？”网站公告：亲爱的读者朋友们！如果您觉得本站还好，为了避免转马丢失内容，请下载爱读免费小app。下载地址:https://cdn.y13398281206.com/apk/aidufree.apk
李存勖整个人像被雷劈中一样呆住了，他万万没想到母妃还留着这一手。
清姿也怔在那里，喃喃道：“我父兄他们……”
刘太妃眼中的寒光亮得逼人：“夏谨言和夏鲁奇父子俩，如今都在朱贼的伪梁朝廷里效力，一个是伪梁朝廷的崇政院主事，一个是伪梁左神捷军都头！
“父兄助纣为虐，夏氏还想做正妃？王爷该不会忘了朱贼与咱们不共戴天的国恨家仇了吧？！”
李存勖无言以对，狠狠咬着牙，鼻翼翕动，胸膛剧烈起伏，他没想到刘太妃连清姿的父兄现在的情况都打听清楚了，该怎么办？
清姿慢慢垂下头，一阵夜风吹过，灯笼飘摇，树影参差，亭中摇曳着各种迷离的光影。
清姿的神情被映得模糊凄迷，低垂的长睫间似有水光闪过。
李存勖爱怜地看了看她，眼角余光又瞥见韩灵芸得意畅快的神情，一咬牙，抬目望住刘太妃道：“我听说清妹的外祖父曾在云州兵变中投靠父王，是父王最早起兵时的功臣，想来父王也是看在这份功劳份上，才留下遗命让我立清妹为正妃，难道我要违背父王遗命吗？”
一听他提到清姿外祖父，刘太妃眼底顿时翻涌起压抑已久的恨毒，声音都有些变调：“你是说沈鸣歧？他的确在云州兵变中投靠了先王，但正因为此，当朝廷被田公公所惑，派兵讨伐先王，攻陷了云州后，官兵杀了先王留下镇守云州的将领，还杀了所有曾经投靠先王的云州府文官，并将这些人的女眷籍没为营妓，其中包括夏氏的母亲沈怀珠。营妓的女儿，岂可为王妃……”
清姿呆住了，耳边轰轰作响，像有无数雷电在爆炸，声音之大，连脚下的地面都颤栗起来，眼前一片昏暗模糊……
茫茫虚空中，只有娘亲那风华绝代的身姿与清丽出尘的笑容，飘然而至，那双流光璀璨的杏眼，含满了泪水望着她……
营妓……
清姿无法想象，娘亲那样仙子般的女子，被那些军中粗汉一个个欺辱蹂躏是何等光景。
她曾经一想到娘亲伺候过太监就心如刀割，现在她才知道，原来娘亲经历过的悲惨还远不止侍奉太监……
李存勖没想到自己为了给清妹的家族争功劳，反而把她母亲不堪的过往牵扯出来了，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同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恨意从心底澎湃而出：这个老女人，她就是摆明了不想让清妹做正妃！
“清妹的母亲做过什么，与她有何干系！父王遗命让我立清妹为正妃，我若不遵父王遗命，岂非不孝？！”
李存勖干脆不和这个恶毒的老女人理论，只抓住李克用的遗命，像溺水的人抓住一根稻草一样不肯放手。
刘太妃淡淡一笑，眼底却有蛇芯般的光芒跃动：“王爷真是糊涂了，你父王立遗命时，朱贼刚刚篡夺唐室，伪梁王朝尚未设立百官，那时你父王怎会想到他的故交夏谨言，竟会为国贼效力呢。
“父兄如此不堪也就罢了，母亲还做过肮脏的营妓，从古至今，你可听过营妓的女儿能做王妃？”
李存勖听她开口闭口“营妓”，摆明了就是要羞辱清妹，顿时火冒三丈，手在桌上攥成了拳头，手背上暴出一根根青筋。
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冷锐目光逼视刘太妃：“云州兵变都过去二十七八年了，你怎么就知道清妹的母亲沦为了营妓？我怎么听说她当时被一位父执救了？”https://cdn.y13398281206.com/apk/aidufree.apk 爱读免费小说app更新最快，无广告，陈年老书虫客服帮您找想看的书！
“我娘做过营妓又如何！”清姿忽然凄厉地大喊，抬目直直瞪视李存勖，那双充满血红恨意的美艳眼瞳，仿佛夜色里怒放的蔷薇，让李存勖心中惊痛不已。
接着，清姿将血红的双眸狠狠盯在刘太妃脸上：“我娘是因为先王的缘故才沦为营妓的！因为我外祖父在云州兵变中投靠了先王，朝廷才把他们的女眷贬为营妓！
“如果太妃认为我娘曾沦为营妓是肮脏的，那么试问，先王发动兵变、反叛朝廷难道就不肮脏？”
刘太妃那张冰湖般冷冽的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一字字从薄唇中吐出：“你敢毁谤先王？”
清姿只觉一股热血冲上头顶，太阳穴突突地跳动，不顾一切地喊道：“我娘沦为营妓，难道不是受先王连累吗？难道不是因为先王不曾保护好自己的女人吗？难道不是因为先王丢了云州，却没有能力夺回来，而是像丧家之犬一样逃到塞外去了吗……”
“清妹，住嘴！”李存勖一把扯住清姿胳膊，伸手便想捂住她的嘴。
清姿疯了一样推开他，在他的拉扯下拼命挣扎，鬓发散乱，爆发般凄厉地叫道：“后来你们又把我娘亲送给权宦杨复恭，让杨复恭为你们在朝中做眼线！昭宗五路伐晋时，不就是杨复恭给你们透露了朝廷的军事部署吗？
“你们害了我娘亲，利用了我娘亲，现在倒有脸来说我娘亲肮脏！她肮脏的话，那么你和先王，比她肮脏一百倍……”
“清妹！不要再说了！”李存勖用力捂住了清姿的嘴，强壮的臂膀如铁钳般圈住她，不让她再反抗。
清姿整个人脱力般瘫软在他怀里，一层层泪水从她眼里涌出，大颗大颗地滚落在他捂住她嘴的手上。
刘太妃颧骨高耸的脸颊微微扭曲，厉声喝道：“夏氏毁谤先王，罪不可赦！——来人，把这贱人拖下去掌嘴！”
李存勖放开清姿，跪爬几步扑在刘太妃膝下，苦苦哀求：“母妃，清妹一向事母至孝，凡是有人辱及她娘亲，她便会丧失理性，求母妃看在她外祖父和她娘亲曾襄助父王有功，饶恕她吧！”
刘太妃眼里突然有压抑已久的恨意迸发，高声怒斥道：“我看她是故意诋毁先王，她父兄如今在伪梁为官，她只怕也是心向伪梁，所以才对先王极尽毁谤，还不快把她拖下去掌嘴！”
几个身材粗壮的嬷嬷一拥而上，一人一边夹住清姿胳膊，将她拖到凉亭外的草地上，两个嬷嬷死命摁住她，让她动弹不得，一个嬷嬷从腰后掏出一把木尺——所谓掌嘴，即用木尺击打脸颊。
“慢着！”
就在这时，一道威严沉冷的声音如雷霆般响起！
荷池边几座凉亭里的宾客全部都惊呆了！
那个掏出木尺的嬷嬷吓得手一抖，木尺“啪”地掉落在地上。
刘宛卿刚从座位站起，正要奔到刘太妃（刘太妃是她的姑奶奶）面前为清姿求情，听见这个声音，也惊得整个人呆立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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